程潜将军和儿女们轶事
文章来源: 原创 作者:本站 时间: 2011-04-08 00:00:00程潜将军和儿女们轶事
九三学社醴陵二支社 黄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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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官庄水库大坝上放眼望去,远处是群山环绕,山势柔和舒缓,连绵起伏的山岭形成圆润的曲线。脚下是碧波万顷,波光粼粼。库边竹林青翠,溪水潺潺,尽展南国秀丽的风光。
著名的抗日将领、军政精英程潜将军的家就在水库边的竹林中,现属官庄乡长连村卢佛岭。
戎马关山月,夕阳彩霞天
程潜,字颂云,1882年就出生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本来习文,曾中秀才。后愤于国事日蹇,弃文习武。于1904年考入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习。在日本结识了孙中山先生,并加入同盟会。毕业后,受同盟会的委派到四川训练新军。武昌起义后,在黄兴的领导下,参加了武汉保卫战。1913年任湖南军事厅长,积极策划讨袁。1915年袁世凯逆谋称帝,他任护国军政府湖南招抚使,誓师“讨袁驱汤”,逐走了袁的鹰犬汤芗铭。1920年,先后任广东大元帅府陆军次长,非常大总统府陆军总长,广东大本营军政部长兼陆军讲武学校(黄埔军校前身)校长。在此期间,孙中山任命程潜为讨袁军总司令,指挥粤、滇、湘、桂各军合力把陈炯明驱逐出广州。继又出师东征,消灭了陈炯明叛军,巩固了广东革命根据地。
1924年,他与李大钊、毛泽东、林伯渠、瞿秋白等共产党员参加了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极力支持孙中山先生改组国民党和“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北伐时,程潜任国民革命军第六军军长,与党代表林伯渠紧密合作,攻克了武汉,首克南京,战功卓著,出任国民政府参谋总长,授一级上将军衔。
抗日战争时期,程潜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率部在平汉铁路沿线英勇抗击日寇。翌年,任军委会西安行营主任。在指挥作战中,程潜身先士卒,英勇抗击日军,与八路军紧密配合,累挫日寇嚣张气焰。
抗战胜利后,程潜回湖南任省政府主席。他目睹国民党军政腐败,人民反战厌战,要求和平,决心弃暗投明。并在湖南执行了一些开明的政策,如“二五减租”和“三七五限租”等,减轻了农民一些负担。1949年4月,程潜派李达潜赴北平,向中共中央和毛主席报告了和平起义解放湖南的意图和部署。乘人民解放军强渡长江,南下逼近长沙之机,1949年8月4日,程潜和第一兵团司令陈明仁一道,在长沙通电起义,宣布湖南和平解放。使古城长沙免遭战祸,对加速国民党反动统治全面崩溃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毛泽东、朱德立即致电赞扬“大义昭著,薄海欢迎”。
1949年9月,程潜出席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全体会议,参与了建立人民政府的工作。此后,他相继担任中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湖南省省长、全国政协常务委员、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国防委员会副主席、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中央副主席等职务。
程潜将军年少即离开故乡,在外求学、征战、为官,至1968年辞世。期间回家乡的次数不多,却流传着很多关于他的故事。
挑灯苦读,感动梁君
程潜少年时天性聪慧、相貌端庄、活泼大方,深得村人喜爱,虽家境清苦,但酷爱读书。夜阑人静,常点着油灯苦读。一次,一个盗贼光顾他家,看见程潜摇头晃脑,正在一遍一遍地诵读《诗经》,琅琅有声。小偷被他的抑扬顿挫声吸引,听了一会,又被他苦读的精神所感动,于是放弃偷窃。后来,那小偷对乡邻们赞道:“程家的后生书读得非常认真,将来必有出头之日。”
审时度势,入情入理
建国后,程潜当上了湖南省长,家乡醴陵县有什么事情都会向他禀报。土改时,程潜有一个同学叫程授生,两人交情很深,由于出身地主,成了受打击的对象。一日,有民兵来抓他,拉扯中,失手打了民兵一拳,于是被抓到县里,定为第一个枪决的对象,很快就要执行了。当时,他家里人非常着急,一方面准备了后事,一方面请程潜的侄子找程潜求情。侄儿连夜赶到了长沙程公馆,程潜看到侄儿来了,很高兴,忙招待吃饭。侄子急忙说明了来意,求叔父快给醴陵方面打电话救人。可程潜并不着急。当晚,醴陵方面打电话来就此事向省长请示,程潜装着不知内情地问:“那个被打的民兵多大了?”“20岁”,“那个姓程的地主呢?”“70多岁”,“一个70多岁的老头怎么打得过20多岁的小伙子?算了吧!”第二天程授生被放回了家。
1957年,官庄拟修一条路从长连村翻山到卢佛岭,程潜的祖父就葬在这里。此路如果走坟墓后经过就很直,但考虑是省长家的祖坟,走墓后过,怕挖断龙脉。县里领导请示程潜,程潜给了个模棱两可的批示:“坟可迁,路可弯”。后来,此路改为从坟前绕过。既尊重了当地政府,又保全了祖坟,适得两全其美。
程潜对他家里的子侄要求很严格,有一个侄子叫程积花,放荡不羁,仗势欺人,家里有枪,到处惹祸。一次隔壁家一个老太婆在山上捡柴,程积花却把她当作野猪,开枪射杀,所幸未打中。但此人没有收敛,继续横行乡里,最终被枪决。还有一个侄孙,是个二流子,经常偷偷摸摸,骚扰乡邻,地方上请示省长,程潜批示:“留着无用,打了无益”,结果被判了劳改。
祭祖忆父,泣血诗文
2008年12月13日,一个初冬的上午,程潜的女儿程瑜女士回家乡祭祖。我作为乡政府的工作人员有幸陪同。程瑜是程潜的第八个女儿,为四太太郭翼清所生。她个头较高,衣着朴素,端庄大方。现和先生定居在美国芝加哥,为大学教师。
程瑜女士一行首先驱车来到板杉乡大屋垅村。紧靠着一条村级公路的路边,我们找到了程瑜女士的祖母钟氏的坟墓,石头墓碑虽然有些破损,但上面程潜亲手题写的碑文还依稀可见。裸露的土堆长满了杂草,显得有些荒凉。
程女士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说,父亲是远近闻名的大孝子。1926年7月北伐军经过醴陵,时任国民革命军第六军军长的父亲,疾驰奔往长连冲探母,次日晚随部开拔。在此戎马倥偬之时,写下一首古体长诗《过家谒母》:“弱冠辞乡井,及壮会风云。驰驱十五载,险阻厉贞坚。持节出江汉,过闾觐慈亲。步行长连村,疾趋庐佛山。入门拜慈母,慈母有温颜。母曰:“嗟予季,久役今始还。汝以身许国,离母母心安。”复兹聆懿训,未言中如焚。济世世愈屯,戡乱乱弥纷。人皆能奉养,我独阙晨昏。……”表达了对母亲无限的思念之情和忠孝难两全的无奈。
程瑜女士说:“祖母病逝于1930年夏,由于战事紧张,父亲没能回家奔丧。直到这年秋天他才赶回家,与著名的风水先生周玉书经过几天的寻觅,找到莱子山这块风水宝地安葬祖母。解放后,父亲虽重任在身,日理万机,但对慈母的思念之情与日俱增。他特在1961年清明时节,在祖母逝世30年之后,请人为母亲撰写了情深意切的墓志铭,并亲笔谨书,刻在墓碑之后。1993年我随母亲一起回家乡祭祖,一晃十五年过去了,期间没能回来,很是遗憾。”我们从附近的老百姓家中借来桌子,摆上香烛和水果对先辈进行祭拜。
之后,大家来到官庄乡长连小学附近的程氏宗祠。在一片两层的红砖房中,有一栋粉墙黛瓦的老屋格外引人注目。高高的马头墙、麻石门柱、高脊飞檐、曲径回廊。装饰在门罩、窗楣、梁柱、窗扇上的砖、木、石雕,工艺精湛,造型逼真,栩栩如生。程女士说,这个祠堂是他父亲出资建于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原正门上的“程氏宗祠”四个大字也是父亲亲自用隶书书写的。
稍事休息后,我们一起来到了对门冲,这里是程潜的父亲锦谊和祖母王氏的墓地,由于事先通知了附近的程家亲戚,他们已将上山的路清理好了,崎岖的山路并不那么难走。此时天色渐渐暗下来,风刮得很大。在村民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墓地。两穴墓并排,用水泥砌成,麻石砌的围栏,汉白玉做墓碑。上有程潜亲笔所书的碑文,保存完好。他们敬水果,点香烛、烧钱纸,放鞭炮,拜祭之后,合影留念。
离开长连村后,程瑜女士一行径直来到了官庄乡政府。市委统战部长谢逢娥、乡党委书记胡兆霖、乡长彭庆纪和机关干部,热情地接待了远方来的客人。在新建的会议室里座谈,胡兆霖书记简单地介绍了官庄乡近几年基础设施建设和旅游开发的情况。程瑜女士表示衷心感谢,对家乡改革开放以来取得的显著变化,感到由衷的欣慰。此时,天色已晚,程女士一行依依不舍,驱车离去。
舐犊情深,鸿雁传心
怀着对家乡军政名人无比的崇敬和对历史的无限好奇,我连夜来到了程瑜女士下榻的宾馆。我说,明年是湖南和平解放六十周年,为了表达对先贤的怀念,我想了解更多关于将军的情况,以介绍给乡亲们和后代。程女士频频点头微笑,喝了一口茶,便娓娓道来:
我出生于1944年。父亲在解放前的战斗生涯,他只字不提,我也是后来从书本上了解到的。我们熟悉的是父亲在建国后的一些情况。
父亲戎马一生,不苟言笑,不善交际。母亲郭翼清是他的第四位夫人,比父亲足足小了37岁。他们共同生活了三十几年,相处很好。父亲在家里只谈家务事。情绪好的时候,就带着浓重的乡音,给我们讲历史典故和古典文学作品中的故事。在我的印象中,父亲善良而慈祥,每次从外地出差回来,总要给我们带些上海的小点心和南方的水果。几十年来,从不忘记给家里的穷亲戚寄去些生活补助金。
父亲幼年求学于岳麓书院,师从晚清大儒王先谦,擅长诗赋,爱好金石,旧学功底深厚。但遭逢战乱,而投笔从戎。抗战时期,父亲镇守西安,曾在华清池为母亲写了一首诗:“春阳畅和风,帷幕余晨寒。偕行与我室,命驾出东门。灞柳笼轻烟,南岑翳薄云。妖桃已悦目,鸣禽复怡神。远眺感霞举,丛怀慨云屯。岂伊眈盘游,聊欲避嚣氛。”如果诗不署名,别人还以为是古人所做呢。父亲的书法闻名于世,陕西黄帝陵正门匾额“人文初祖”四字就是他书写的,悬挂至今。
最高礼遇,敬为上宾
“父亲在建国初期,作为著名的爱国民主人士和解放战争的功臣,受到党和政府很高的礼遇,地位也很高,与毛主席、周总理的关系都很密切。”程女士拿出一叠相片,一边指给我看,一边解释着,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1949年毛主席邀请程潜出席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
称“老上司”,昔日知音
父亲与毛主席私交很深,毛泽东称他为“老上司”。原来,毛泽东早期曾求学于长沙的湘乡驻省中学。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后,湖南成为第一个响应起义的省份,革命气氛高涨。毛泽东决定参加革命军,成了湖南新军第二十五混成协(旅)第五十标第一营左队的一名普通列兵。在军营里,毛泽东每日参加课操训练。因父亲是湖南督军府的参谋长、军事厅长,故毛泽东后来一直尊称他为自己的“老上司”。直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毛泽东还说:“枪上肩、枪放下、瞄准、射击等那几下子,我至今没有忘记,这还是从程颂公指挥的新军那里学来的。”
父亲与毛主席的初次相识,是1924年在广州国民党“一大”会议上。毛泽东以共产党员的身份出席了这次大会,父亲则是以国民党湖南代表的身份出席此次大会的。他同毛泽东、林伯渠、李立三、李维汉都是湖南老乡,在会上相见,倍感亲切。当时主席个子高高、目光炯炯、思想敏锐,引起了父亲的注意。他感到,这位叫毛泽东的小同乡绝非等闲之辈。
1945年,毛主席赴重庆谈判,父亲在山城热情迎接,并到毛泽东住地桂园专程拜访,毛主席也到上清寺程宅回访,两人畅谈甚欢。
幽了一默,何以润之
建国初期,毛主席常邀同学和乡亲到北京家里叙旧。同为醴陵官庄老乡的程星龄,当年在湖南第一师范读书时,曾与毛主席先后同学。一天, 我父亲和程星龄来到毛泽东的住处——丰泽园。毛主席招呼他们坐下后,便风趣地说:“星龄呀,你的族兄(程潜)的字是‘颂云’,你的字却是‘不云’,我的字叫‘润之’。你说,你‘不云 ’,天上无云就不能下雨,我怎么能‘润之’呀!就滋润不了土地嘛!”在座的人听后都笑了起来。
划船荡桨,正襟危坐
1952年的一个秋日,秋高气爽、金菊烂漫、丹桂飘香。毛主席邀请我父亲到中南海做客。吃过午饭,毛主席和父亲边走边聊,他们漫步欣赏着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和名花异卉。忽然,毛主席触景生情,对身旁的我父亲说:“前人对中南海曾有‘翡翠层楼浮树杪,芙蓉小殿出披心’之感慨,今日置身其间,不知颂公有何感受?”
父亲会心一笑,不住地点头说:“名不虚传,妙不可言。”然后,他又意味深长地说:“看着这粼粼碧波,我仿佛觉得海里的水更蓝、天空也比以前更加高远。”
毛主席笑道:“大概是颂公心情所致吧,不妨我们到水中去畅游一回?”“那好,那好,能陪主席荡舟,那真是人生幸事。”父亲说。 登上船后,毛主席兴致勃勃操起木桨划船,父亲忙制止说:“岂敢岂敢,你是国家元首,怎能让你为我荡桨?”
“你是国民党元老,又是我的老上级,家乡人不分彼此!况且你已到古稀高龄,总不能让你操桨吧!还是客随主便为好。”
他俩一同上船。主席满面笑容,轻轻地荡桨。我父亲正襟危坐,会心地微笑,愉快地畅谈……
毛主席想请父亲任中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对我父亲说:“颂公搞了几十年,几起几落,始终没有被打倒,不简单。”
毛主席又建议,父亲的旧部由中央负责安顿。政府每月给他特别大米五万斤任他开支,不受任何限制。可见主席对起义人员的深切关怀。
德高望隆,挽留重任
1958年,毛主席到湖南视察时,父亲在湖南已经当了四年省长,又被补选为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当时,父亲向毛主席提出,自己年岁已高,不便兼顾北京、长沙两地官职,想辞去湖南省长一职。主席思考良久,却没有同意。他说:“你是不是因为用了两个右派(当时在省政府工作的程星龄、谭日高被错划为右派),就要引咎辞职了?不要紧嘛,我不是也用了右派?以后你可以半年在北京,半年在湖南。”主席接着又说:“颂公是中央的人,我们没有把您当‘巡抚’看待,您老德高望重,还是继续担任省长为宜。只要参加一些重要会议,不做具体工作。”可见毛主席对我父亲关怀备至,我们也感同身受。
豆豉辣椒,再加熏鱼
毛主席1963年七十寿辰那天,在中南海举行了家宴,请了两桌客人。除了他自己的亲属外,还邀请了四位湖南人,即我父亲、章士钊、叶恭绰和王季范。父亲还带了我母亲和我姐姐程熙同往。家宴的桌子上,摆满了湖南家乡菜,毛主席还特意叫厨师加了豆豉炒辣椒和熏鱼,因为那是我父亲平日最喜欢吃的两样菜。饭后,毛主席又亲口提出要与我父亲单独合影留念。后来,父亲和我们说起这些事儿,长时间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
关怀备至,感激涕零
建国后,周总理对我家也很关心,经常到我家来探望,连一些生活小事都想得很周到,细致。我母亲郭翼清与我父亲结婚后,怀过多个孩子,但因母亲身体不好,只活了6个女孩子。生我最小的妹妹时,总理特别关心。他知道我父亲年纪大了,想要个男孩子,就打电话安慰说:“听说你夫人又生了个‘千金’,这好啊,是喜事。”这个妹妹过周岁时,总理还亲自来看望。总理很喜欢她,抱过来逗她玩,并问这孩子起了什么名字。
文革时期,周总理指示有关部门把重要的党外人士都秘密地保护起来,我父亲也是被保护的对象。有一天,国务院来了一位同志,要接我父亲走。他不报姓名,不讲工作单位,不允许家人相随。因为不认识这个人,外边又这么乱,母亲很不放心,就悄悄地让父亲的司机去看看。司机回来说是总理办公室的人,母亲才放心。那位同志又叮嘱我父亲将名字改一改,后来父亲就用小名。当时,母亲并不知道父亲是被护送到解放军301医院保护起来了。
父亲在301医院住了三个月,周总理还派来了医生和护士,护士是林伯渠的儿媳妇,一位很有经验的护士长。父亲回家后,总理又派了两名公安局的同志住在家里,专门保护我们的安全。
当周总理向家属表示慰问时,我母亲鼓起勇气问总理:“程潜究竟算什么人?我家到底算什么成份?”当时全场震惊。直到周总理回答:“颂公当然是革命干部嘛!”“你们家庭当然是革命家庭嘛!”我们在场的家属才如释重负。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我与程瑜女士都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和对先辈的无比崇敬之中。考虑到程女士明天还要参加重要的活动,我只好起身作辞。
碧血丹心,后继有人
十多天后,我收到了程女士从美国寄来的信件。信中,程女士应我的要求介绍了她的兄弟姊妹的一些情况。
大哥程博洪是历史学家,复旦大学教师,编过进步杂志《时与文》。1949年,中共党组织设法从上海找到倾向革命的他,由他去做父亲的工作。从而促成了湖南和平解放。解放后,博洪长期在复旦大学工作,研究拉丁美洲历史,担任博士生导师。已去世。
二哥程元,又名程博乾。早年毕业于中国国民党中央陆军军官学校。1949年8月,程潜、陈明仁将军在湖南长沙率部起义时,程元任警卫团上校团长。起义后,他一直在人民军队担任领导职务,曾任上海警备区司令部副参谋长,并任全国政协委员。去年冬去世。
三哥程博雍,空军飞行员,抗日战争中,在一次飞机试飞时牺牲。
大姐程博廉嫁给林伯渠的弟弟,丈夫在战争年代牺牲。姐姐建国后定居武汉,是位教师。
前面三位太太生的儿子,仅四哥博厚还在,他是交通大学的教授,但已病入膏肓。女儿仅六姐博信还在,定居在台湾,今年也有87岁了。
我母亲生了六个女儿。七姐程熙,又名程博熙,1939年出生于甘肃天水,国画家。曾经担任外交部钓鱼台国宾馆任艺术顾问,1998年被聘为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是第九、十届全国政协委员。出版有《程熙画集》。
我排名第八,九妹在汉口,其他的妹妹都是四九年以后出生的,对历史和父亲的事知之甚少。程玉在美国芝加哥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程丹在北京国华国际工程承包公司任职,曾在电视连续剧《湖南和平起义》中饰妈妈郭翼清,受到广大观众的好评。
我于1944年出生在重庆的上清寺,是个早产儿,身体虚弱。1965年考上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66年赶上“文化大革命”,68年父亲去世,因为信件和日记被红卫兵偷看,曾被关押多日。在周总理的过问下被释放。后来又到河南明港参加劳动,1969年因心脏病发作被送回北京。1979年调回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成为英文系的老师。
看了这些资料,我被深深地震撼了,感受了程潜将军这个革命的大家庭为中国革命作出了如此大的贡献,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我觉得我有责任要为之做点事情。
安慰忠魂,聊表寸心
程女士在信中还说,她在四十岁时只身来到美国求学,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岁月蹉跎,人生苦短,今年已是六十五岁了。今年是湖南和平解放六十周年,她有很多事情要做。
一是收集整理有关父亲的资料,把历史告诉后人。父亲在生前留下了一大批珍贵的历史照片、诗集和墨宝等。她还搜集了一些有关父亲的外文资料,如果家乡方面有需要,她可以无偿捐赠,好让世人更全面地了解父亲,了解湖南和平解放这段意义重大的历史。
二是想推动西安天水行营蒙难将士纪念碑的重建。她说近日在家中整理父亲的遗物时,发现箱底一幅碑拓,便拿来到西安查对史实。原来在
三是要继承父亲遗志,为家乡的建设尽绵薄之力,聊表寸心。